一、
“瑞贝尔。”
“快停止扮演神明代理人的角色吧。”
一簇火舌窜出,以一种难以揣测的热量包裹住碳火。噼啪一声,那段碳火猛地爆裂开来,扬起一股尘灰与热浪。火光映照在那几个黑影身上,惨白的脸上感觉不到一丝生气。
「又开始了。」
「麻烦的家伙又凑了过来。」
“滚出我的脑子。”我压低了嗓音。
“死人就应该在好好地躺在坟墓里长眠。”
“难道你还不明白吗,瑞贝尔?”其中一个亡灵忽地朝着我向前迈开一步。
我近距离地观察着他的面庞,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,眼窝深陷,脸颊凹凸不平,嘴唇发紫,像是个行将就木的病人。
“不要消磨我的耐心。”
“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。”
我们的视线相接,那亡灵的瞳孔忽地猛颤起来,随后又归于沉寂,他的唇齿间轻颤,似有一股寒气在他的周围弥漫。
「亡灵,失去归途的亡灵们。」
「为什么总要抓住我不放呢。」
我将配剑出鞘,直指那亡灵的咽喉,月光漫射下的剑锋闪烁着冷芒。那亡灵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,面部甚至没有一点变化,仿佛一副瓷制假面。
「他仅仅只是注视着我。」
我克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,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忐忑。那寒气愈发浓郁,一颗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在脚边。
“时间会证明你的愚昧。”亡灵伸出他那枯槁的手。
“瑞贝尔,我们只需耐心等待。”他的手扶上剑锋,划出一道可怖的伤口。
黑血从伤口处流淌出,散发出阵阵恶臭。
“等待你的死亡。”话音未落,那亡灵忽地倒去,像陶俑般摔了个粉碎。其余几个亡灵也如他一般,随风化作了埃尘。
「没完没了。」
自从从『瘟疫之城普勒尔戈』脱身后,他们开始没完没了地出现在我的眼前。他们并不来自普勒尓戈,或是除普勒尓戈以外的任何地方,他们像追捕猎物的猎人般追寻着我的踪迹,只为让我加入他们的行列。我不曾害怕过亡灵,但他们的存在却让我本能地感到恐惧。
「那到底是……」
我的脑袋猛地剧痛起来,我的身体开始颤抖,我的眼前忽地模糊了一片,一阵眩晕席卷而来。我的身体在不停地摇晃,像是风中的残烛一样摇摆不定。
「怎么回事……」
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却无法使自己站立。
“啊......”
我抱着自己的头,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,这样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我,似乎在向我传递着什么信息,但却又什么都抓不住,只留下一片空白。
等我回复意识时,已是拂晓时分。一旁的火堆也已燃尽,阳光缓缓将温暖撒向大地,只听见稀碎的鸟鸣。
「该死的亡灵。」
我挣扎着站起身,用衣袖擦拭掉额上的汗水,头还在隐隐作痛。一缕晨光穿破云层,洒向萨卡尔城郊,洒在我脸上,带来些许温暖。
“得赶快回城去。”我默默念叨着。
我解开一旁拴马的缰绳,跨上马匹,调转着方向,朝着萨卡尔城驰策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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